很早很早以前,有一個老阿伯,養了三個女兒。

有一天,老阿伯到野外去做事情,

看到一畦花園,就在園裡偷摘三朵花,要拿回去給女兒們插戴。
  

可是那畦花園是蛇郎君的,而老阿伯偷摘花被蛇郎君發現了。

兩個手下將他抓回去見蛇郎君。

蛇郎君問他原因:「你為什麼要偷摘我的花?」

他說:「我家裡有三個女兒,都還沒出嫁,這花是要摘回去給我女兒插戴的。」

蛇郎君說:「你偷摘我的花,我是不會放你干休的。
     你得嫁一個女兒給我,不然就要放蛇吞、放虎吞,將你吞下去!」

阿伯聽了,說:「我回去問問女兒。」
  

老阿伯回家,倒頭就睡,

不敢把蛇郎君的話告訴女兒,也沒有起床吃飯。

大女兒先去勸說:

阿爹,阿爹,起來吃;鹹鹹鴨母卵,淡淡菜頭湯;
要吃就起來吃,若有事,兒擔當。[註1]


爹向她說:「我去一個花園摘花,那花園是蛇郎君的,
            牠不肯放過我,說叫妳們三姊妹中的一個要嫁給蛇郎君,
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不然阿爹就會給蛇吞、給虎吞[註2]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 爹正在煩惱這件事,不想吃飯。」

大女兒說:
    就讓爹去給蛇吞、給虎吞,別讓女兒去配蛇郎君。[註3]
  
  說完,就出門去,

換二女兒一樣地來問他:
  
  阿爹,阿爹,起來吃;淡淡菜頭湯,鹹鹹鴨母卵;有事向兒講,兒擔當。


爹說:「我去摘花,要給妳們插戴,卻被蛇郎君抓到。
        蛇郎君說妳們三姊妹要嫁一個給牠,不然牠就要爹給蛇吞、給虎吞。」

二女兒說:
  
  就讓阿爹去給蛇吞、給虎吞,別讓女兒去配蛇郎君。
  
  他又不起來吃飯,繼續躺在床上了。

換三女兒進來說:
  
  俺爹,俺爹,起來吃;鹹鹹鴨母卵,淡淡菜頭湯;有事向兒講,兒會擔當。
  

他又起身說:「我去蛇郎君的花園摘花,蛇郎君不放過我,
         說我三個女兒得嫁一個給牠,否則牠要放蛇放虎把爹吞。」

三女兒一聽,便說:
  
  就讓女兒嫁給蛇郎君,別讓阿爹被人放蛇吞、放虎吞。
  

她爹聽了,很歡喜,

趕緊去告訴蛇郎君,說有個女兒願意嫁給牠。
  

選了一個日子,蛇郎君就要來迎娶了。

蛇郎君這一方來的都是蛇,

所以牠交待老阿伯要用竹竿搭成棚子,好讓蛇能休息。
  

到了迎娶的那一天,蛇郎君很熱鬧、很氣派地來娶妻。

休息的時候,蛇都睡在棚子上。


她阿爹將一斗豆子綁在驕子後面,

讓它從驕後慢慢地漏出來。

掉到地上的豆子,日後會發芽成長,

他可以沿著豆欉找到去女兒家的路。

後來,她阿爹真的去玩過一次,

才知道女兒家很有錢,她嫁得很好,很幸福,現在是個少奶奶了!


阿爹回家告訴大女兒和二女兒。

二女兒聽了,也循著那條路去找妹妹玩。

她到妹妹家一看:
「喔!怎麼這麼有錢!到處都是金子,連髮簪也是用金子做的。」

她心裡起了壞念頭,向妹妹說:
「小妹啊,我們兩個比起來,妳長得比較美。
  妳的衣服給我穿,我的衣服給妳穿,看我會不會變得美一些。」

妹妹說:「好啊!我的給妳穿。」而她的換給妹妹穿。

她們交換穿戴身上所有的衣服和飾物,

妹妹把所有的首飾都掛在她的頭上。

她又說:「我們到古井那邊去照水影,看看誰較美。」

結果,

她將小妹推到古井裡,小妹跌到古井裡死去了。

她假裝成小妹。


蛇郎君回來,看到她,心想:

「奇怪,我太太怎麼變成這模樣?臉怎麼變得像貓似的?」

她的臉是花臉面,整個臉像貓一樣。

而小妹是雞卵面,比較美。

他問:「怎麼妳的臉變得像貓似的?」

她說:「我去外面被風一吹,吹花了臉。」

蛇郎君說:「既然是被風吹醜了的,那就沒關係。」


有一天,蛇郎君去古井汲水。

井裡有一隻鳥。

蛇郎君將水汲上來,那隻鳥也跟著飛上來。

牠長得很美,蛇郎君便帶牠回家養。

原來小妹在古井底變成一隻鳥,

而現在蛇郎君用一個鳥籠將牠裝著。


每當蛇郎君外出打獵、遊玩或做其它事情,

只剩下二姊和鳥在家時,那隻鳥就笑她。

第一次,牠笑說:

   羞呀羞,梳我的金腳梳,睡我的紅眠床,牽我的棉被蓋眼睛。[註4]


牠在羞辱二姊。

二姊聽了,說:「好!你會羞我,我弄瞎你的眼睛。」

蛇郎君回來,說:「鳥兒怎麼瞎了?」

她說:「這隻鳥下來玩,被雞啄了,才會瞎了。」


後來蛇郎君又出門,鳥兒又羞辱她:
  
  羞呀羞,梳我的金腳梳,睡我的紅眠床,牽我金被蓋眼睛。

二姊又生氣,將牠的翅膀折斷。

蛇郎君回來,說:「為什麼鳥的翅膀會這樣?」

她說:「被狗母[註5]給咬斷的。」

說鳥兒下來玩,被母狗咬的。這件事情又過去了。


第三次,鳥兒又羞辱她:
  
  羞呀羞,梳我的金腳梳,睡我的紅眠床,牽我的金被蓋眼睛。


她又折斷了牠的腳。

蛇郎君回來,說:「為什麼這隻鳥的腳也斷了?」

太太回答說:「被豬母[註6]咬的。」

事情發生的時候,蛇郎君不在家,沒辦法看到實情,

只好說:「若是這樣,那就算了。」
 

後來,鳥兒第四次羞辱她:

    羞呀羞,梳我的金腳梳,睡我的紅眠床,牽我的金被蓋眼睛。
  
  
第四次,二姊就把小鳥搯死了,

抓去剁一剁,煮一煮,煮成了兩碗,要和丈夫分享。

但有肉的碗,捧到太太這邊,就變成沒有肉。

只有丈夫的有肉。若兩人相換,

從丈夫那兒拿給太太的碗,裡面又變成沒有肉;

而太太這邊拿過去給丈夫的碗,裡面又有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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